【邱蔡/新生】《山之诗》（六）完结章
11.
蔡居诚因为强塞进来的记忆而头疼了一晚上，他抱着小小的一块髓玉，坐在四面漏风的庙前。
他深深地吐息着，捧起那颗小小的髓玉，凝结着昆仑祖脉生气的玉石，里面蕴藏的是最纯净的生命力，可以驱除一切藏在暗影里的污秽。
本来是想留给邱居新用的，只可惜，蔡居诚抚摸着玉石上面仿佛在浅浅呼吸的纹路不禁想，两辈子都没赶上......
不知道是该说他的运气太糟糕，总赶不上好事儿，还是该说邱居新就是没享受这好东西的福气。
蔡居诚叹了口气，按了记忆里的方法去找龙脉，他想再搏一次。
他步入熟悉的黑暗里，手中的髓玉青光大方，撩开了黑暗的面纱，露出沉寂在黑暗里的皑皑白骨。蔡居诚也从未想过这片本应除了山神之外再无人踏足的秘境中会掩盖着这么多的尸骸，但转瞬他也知道了，这些尸骨或许就是彻底陨落的山神，他们在灭亡之后仍然守护着龙脉。
蔡居诚迈开不伐，髓玉的光芒飘远，那些无言的骨骸便又沉入无人知晓的黑暗中。
蔡居诚将髓玉带到龙脉前，看着飘出的金光眷恋地流连在髓玉四周。
龙脉始于遥远的昆仑祖脉，它在大地上流浪游走了千百万年，仍然惦念着自己的来处。
有时候它也会在这黑暗无边的虚无世界之中失去自己的方向，它需要髓玉为它照亮前路。
蔡居诚看着巨大的金色洪流中涌起波涛，它们流动到蔡居诚面前，即将要回到许多年前因被蔡居诚斩断而失去的道路上。
蔡居诚手捧髓玉，引领着龙脉的分支慢慢地前进着，数年前他将龙脉在此斩断而导致龙脉断流，如今他要重新将龙脉牵引回去，那些因他而枯萎的山脉和平原将在龙脉的滋养下逐渐获得新生，新的神明将会生出，再一次守护这一方土地。
但蔡居诚心中还有一个愿望。
死去的山神遗骸都会埋葬在龙脉周围，当初邱居新那一剑劈坏了他的肉身，他的神魂被魔物吞噬，仅仅一下一丝神念留在髓玉中，修养了那么多年才得以重新复苏。本想着拿来救邱居新的东西却阴差阳错救了自己。因而他不至于也变成这藏在黑暗里不见天日的尸骨之一。
但或许邱居新会。
髓玉为他照亮前路，他看到了在黑暗中奄奄一息的邱居新，他停下脚步，金色的涌流簇拥在他背后，愈发显得地上的那只手的苍白。
蔡居诚在邱居新身边跪坐下来，邱居新身上缠满了肮脏的深渊魔物，它们看见纯粹的龙脉就迫不及待地猛扑过来，金点点们受到惊吓，一下子全都躲到蔡居诚身后去了。
蔡居诚将髓玉拿出来，被光芒照射到的魔物立刻就化作了齑粉不复存在。
蔡居诚将邱居新抱在怀里，手有些颤抖着将髓玉放在邱居新手心，瞬间髓玉的光芒变得无比黯淡，蔡居诚的眼倒映着髓玉和龙脉的光，明明暗暗，最终只剩下邱居新的影子。
邱居新在他明亮的眼神里睁开了眼睛，他略微愕然地停顿了一下，微弱的声音显得无比单薄：“...师兄...”
他低头看到被自己抓在手里的髓玉，有些呆愣，“髓玉.....”
蔡居诚此刻依旧是少年的身形，他把邱居新半抱在怀里，说：“是的，髓玉.....我花了很大力气才找来的。”
“......万圣阁？”
短暂地停顿了一下，蔡居诚点头，然后十分嘲讽地笑着说：“没想到，这么一块髓玉竟然也会在那群疯子手里吧？”
邱居新张张嘴，被蔡居诚打断：“那日打伤你后，我.....很愧疚。”蔡居诚的眼神稍微躲闪了几分，但他强迫自己去看邱居新，“我没想到你会伤得那么重......然后有人与我说，髓玉可以医治你的伤，而且万圣阁也正好有这么一块与髓玉相似的玉石。”
“所以，你才去找了.....万圣阁？”邱居新眼神闪动，他紧紧抓着蔡居诚的手，“为了救我？”
蔡居诚点头：“但很显然，这是个陷阱.....他们欺骗了我，用魔物感染了我，而我也知道了他们的目的。被感染的山神死去后会回到这里…”
“然后龙脉就会被感染.....”邱居新接着他的话说，那一刻他的神色变得极为痛苦，“他们......差一点.....差一点就成功了……”
蔡居诚轻笑了一声，他说：“不，他们不会成功的，毕竟这群傻子千算万算也想不到，他们自己手里确实有一颗髓玉，还被当作假货给了我。”他停下来，掐了掐邱居新的脸，“只是可惜，我两辈子都没赶上.....上辈子，等我知道那就是髓玉时已经太晚了，魔物让我变得混沌，我只好趁着还有点力气斩断了龙脉……”
“不是你的错....咳咳咳....”邱居新摩挲着手心里的小手，他说话逐渐变得艰难起来。
“髓玉救不了现在的你。”蔡居诚咬着牙说，既是告诉邱居新，也是告诉自己。
邱居新停顿了一下，才明白了蔡居诚的意思，神情放松下来，他把蔡居诚的手牵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等等我。”
蔡居诚抽抽鼻子：“你要是让我等太久.....我就不要你了.....”然后他弯下腰在邱居新嘴唇上舔了一下，“早点回来，师弟。”
12.
冬雪初消的时候到处都湿答答的，空气里湿润得好像一踏出门就能把人浸湿，细碎的朝阳在抽出新芽的枝头跳跃。
蔡居诚每年这个时候都喜欢坐在神庙门口的石阶上看屋檐下育雏的燕子，偶尔还能接到顽皮掉出巢穴的黄嘴壳儿小燕子。
蔡居诚把小燕子捧在手里撸了一会儿，喂了点吃的后把小东西放回巢里后，正想着今天吃点什么，突然神念一动，他捕捉到一份隐约的感应，他欣喜地看向远方那座失去主人很久的山脉，低低地笑了一声：“小混蛋，居然叫我等着么久......”
蔡居诚戴起斗笠，套上皮袄，慢慢地向远方那座山脉走去，他惬意地走在吸饱了雪水而有些泥泞的土地上，嗅着清爽的草木气息和花朵的芬芳，寻找着那一抹他念想了数百年的气息……
两座大山依偎之处的小山村里，来了一位面容俊俏的年轻人，这一个偏僻与世隔绝的山村里在新年里头一次迎来了客人，年轻人找了户人家讨了一碗水后坐在村头歇息。
村子里的小孩子都好奇地打量这一个好看的大哥哥，房子后时不时冒出几个小脑袋，睁着大眼睛好奇地观察着，直到年轻人看着他们拿出了一袋蜜饯并乐意分给他们，顿时整个村子里的孩子都围了过来，叽叽喳喳地吃着蜜饯，一个个甜进了心窝，好不快活。
年轻人问：“你们这儿有没有叫邱居新的人？”
“小麻雀”们整齐一致地回答：“有啊！”然后开始七嘴八舌地把邱居新祖宗十八代全都翻出来了。
年轻人：......是我小看你们了。
然后小孩子们没过一会儿把一个游离在群体外的瘦瘦小小的没什么表情的小男孩推到年轻人面前。
孩子们口中无父无母的小哑巴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到年轻人面前，有些脏兮兮的脸上带着紧张和不安。
小可怜蛋，年轻人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却显得十分稚嫩的小脸，想起记忆里那张向来没甚表情的冰山脸，再看看如今这个明显可以任他揉捏的脸蛋儿，顿时恶从胆边生，嘿嘿嘿，没想到你邱居新还有今天....
年轻人把蜜饯全都给小孩子们分了，把欢呼着的小孩子全都赶回家后，年轻人回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明显因为没能分到蜜饯而略显低落的小孩子，不禁心生愧疚。
虽然长大之后讨人厌，但是小孩子还是很可爱的......年轻人想然后牵起小邱居新的脏兮兮的小爪子，喂了他一颗蜜饯。
“好吃吗？”
“甜。”
看着邱居新刹那间亮起来的眼睛，年轻人心中更是柔软，啊，新生的幼崽总是这么可爱。
“我叫蔡居诚，阿新，我来接你回家了。”蔡居诚把小邱居新抱起来，邱居新抱住他的脖子，自然而然地展现出亲昵感。
蔡居诚带着邱居新慢慢地沿着山路往密林深处走去，直到他们拥抱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山脉葳蕤的绿意之中。
此后再无人见到过他们的身影，只有两座无言的山脉在万物衰亡与新生之中，相互守望，相互依偎着......
END
PS：出于某种特别的心理，蔡居诚把小嗯嗯当儿子养了很多年.....
蔡蔡：快！叫爸爸！
嗯嗯：....似乎更刺激了呢……
写在最后的致歉：
在这里我很向一直关注的我的朋友们道歉，对不起。
我这个学期以来一直“咕”字当道，“菜”行天下（写得越来越少，也写得越来越差）。
因为本人在学校里成绩较差，这个学期努力学习想要“一转败局，重新做人”，虽然最终并没有太大效果，反而自己压力越来越大，人也浮躁了很多，时常十分悲观QAQ
因此花在写文上的时间少了很多，而且太久没写，或者写的时候时间太碎片化了，我自己的思维和感觉都不连贯，导致我写出来的东西总有点断层，前后经常风格不一致，我自己写的时候也是越写越写不出来，时常感慨自己这么好的题材，给自己写成这样的东西.....就比如这片贺文，这个贺文的灵感来自于虫师，本来想像虫师里那样讲一个治愈的故事，结果现在变得....我自己无法形容。所以，非常抱歉。
也因此我决定这个寒假我要好好更新，勤更且要保质量，如果有机会，我还想尽量尝试一些新的风格，我现在觉得我的大白话口水话太多了，表述上也时常太过平庸，好好的氛围也写不出来.....
所以我本人在寒假很欢迎催更等一切督促评论！大家愿意来点梗就更好啦，我也想试一试新的题材。
最后谢谢这还剩下的粉丝们的关注，也感谢咱们圈里几位产粮大户的精神支持（我还要吃粮！）
最后的最后，我就给大家拜个早年啦！已经放假就畅快玩耍，还要考试的同志们请继续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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